“是吗,这么明显?”
“您不知道我夜里睡觉喜欢踢被子这种小事情。”
柳依棠愣了下,说:“原来你睡觉踢被子。”
梁招月瞬间脸红。
她又说:“他还是很心细的一个人是不是?”
梁招月说:“奶奶您刚才说过不当他说客的。”
柳依棠顿时哈哈大笑:“那我们不说他了,我们聊聊你这几年的生活。”
两人聊到了快下午近四点的时候,那时窗外太阳已经西斜了,再有三个小时后,整座城市便会被夜色覆盖。
柳依棠说:“晚上回家吃饭好不好?”
梁招月面露难色。
她又说:“就只有我和你,他现在不配上桌。”
梁招月忍不出笑出声。
柳依棠说:“他让你伤心了这么久,又让你一个人深城辛苦那么多年,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要挽回了,我们所有人就得配合他?”
不待梁招月回答,她自顾自回答:“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梁招月无比认同她这句话。
柳依棠便问:“你好久没有陪奶奶吃过饭了,今晚就留下来和奶奶住一晚好不好?”
梁招月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柳依棠像是松了口气,说:“我这就让阿姨处理早上买好的食材。”
说着她起身去打电话,梁招月看着她眉开眼笑、无比喜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不论她和周云川的关系到底如何,柳依棠依旧待她如此,从未有过一丝偏颇。
梁招月想,以后她还是要常常去看柳依棠,哪怕她和周云川并没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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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川在楼下等了近四个小时,眼见外边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原本明亮透净的颜色一点点被灰色和淡黄色取代,而楼上的人一点也没有结束的意思,他不由开始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等到五点左右,天色彻底变得浑浊起来,尽管是夏天,离夜色降临还需要一两个小时,但是周云川仍旧是不放心。
他并非不放心梁招月。
不放心的人反而是他此次搬来的救援——柳依棠。
如果说现今的梁招月是心硬的,让他有些无从下手;那么柳依棠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他这位奶奶的心狠和原则性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当年因为两方家族逼迫,不得以压下丈夫出轨在外养人的委屈和苦闷,而当两边家族能主事的人接二连三离去,她逐渐有了话语权,第一件事便是在董事会上踹了不成器的丈夫,自己取而代之。
后来更是在丈夫离去后,接二连三将整个偌大的家族拆得四分五裂的。
庞大稳定的家族根基算得上什么。
一个辜负了自己大半人生青春的男人,凭什么到头来,还要她一个外姓女子呕心沥血为他撑起一个家族?
等她百年之后,油灯枯尽,这庞大的周家族谱上能有她柳依棠半个名字吗?
历史是男人书写的。
既然那个男人将书撕毁了,那她也没有必要亲自弥补的必要。
这些年柳依棠更是一步步在扶持自己的女性后辈,她留给她们的东西远比那些男性是来得多的。
对比,周云川倒觉得她做得非常对。
只是在梁招月这件事上,尤其在挽回重新追回梁招月这件事上,周云川希望奶奶还是能站在自己这边。
可看着时间一秒秒流掉,上面始终没有消息下来,周云川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种不安的情绪在外面天色暗下来的那一瞬间,彻底达到了顶端。
他没再坐着等待,径直上了17楼,来到柳依棠所在的房间,他敲门。
敲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里面的任何回声。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梁招月的电话,无人接听,无法,他只得拨打柳依棠的电话,那端同样没人接听。
他甚至心存一丝幻想,或许是两人聊得太久太累了,睡着了?
这个念头只起一瞬,他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得拿门卡开门。
推开门,里面安静如许,他寻了里里外外的房间,根本没有柳依棠和梁招月的身影。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拨通老宅那边的电话。
电话刚打通,听筒便传来那头柳依棠和梁招月的声音。
两人正在包水饺。
柳依棠说梁招月包的不像水饺,像包子。
梁招月说柳依棠包的像肉饼。
两人互相笑成一团。
周云川默默听着,头隐约作痛。
偏偏这时候家里阿姨说:“云川,老太太让你晚上不要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