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城走过来:“要回你家,得提前回来准备一下。”
少年轻哼两声,语气带着细微的不满:“不用准备,拿个东西就走。”
真回沈家吃饭,这顿饭明显也吃不上几口,晚上得饿死。
听出了沈时宴的意思,男人好笑地勾唇。
他知道沈时宴与家里关系不好,尤其是他的这位父亲。这次让沈时宴带他一起回去的目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段时间对沈译手中的项目进行打压,已经引起了其他股东的不满,再不做什么挽救一下他很快就会被其他股东踢出去。
男人应下:“好。”
沈时宴眨了眨眼,他慢吞吞将视线收回,想了想认真说:“那我们吃完饭再过去。”
只是晚一点过去,又没说不去,沈译想为难他都没理由,毕竟说的是今晚带顾景城回去,可没说几电。
心里盘算着,他不顺心,也绝不让沈译顺心。
“不会太晚吗?”男人故作不知情,嗓音低哑问。
沈时宴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手指不安分的交错在一起:“不会,多晚都会等我们的。”
顾景城低笑一声,逗弄沈时宴:“这么坏?”
沈时宴瞪了眼男人,故意呛话:“哪里,你可不要污蔑我,诽谤违法。”
仗着现在男人对他纵容,沈时宴有些肆无忌惮,将以前不敢说的都说了。
“好,你没有。”顾景城眼中带着无奈,声音柔和哄着。
沈时宴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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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面色难看的中年男人坐在昂贵的皮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亮起的致电手机。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就在男人以为又要被挂断的时候,突然传出少年清脆干净的声音。
“不好意思,刚才手机静音了。”他的声音吊儿郎当,一点愧疚都没有。
“沈时宴!”中年男人目光死死盯着手机,面色阴沉,“你现在在哪里?忘了我让你做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少年轻笑一声,懒懒散散开口:“我没忘呢,现在准备过去了。”
倏地,沈译将手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他嘴角冷笑,语气里的怒火似要将人吞噬:“沈时宴,十分钟后我看不到人,我就把所有东西都丢了。”
靠!
昏暗的车厢内,少年脸上有斑驳的光影,他懒散的神情瞬间收敛,漂亮的眼眸闪过反感。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少年一字一顿,“要是你把东西丢了,那我们就破罐子破摔呗。”
说完,沈时宴轻轻嗤笑出声。
他没给电话那头的沈译反应的机会,当机立断就挂了电话。
手机放在身前,他侧过脸去看驾驶位上的男人,对方黝黑的眼眸认真看着前方,鼻梁高挺。
沈时宴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话: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
忽的,他弯了弯嘴角,心情好了不少。
车子很快驶入沈家的院子,因此前来过这辆车的车牌被录入,这次便不用再打电话找业主确认。
院内那颗参天的银杏树还在,只是枝上的叶子没剩几片,地上被人收拾过,只有零星几片枯叶。
从车窗内看着这棵银杏树,沈时宴的心没比那次沉重。冬季中的银杏树预示着沈家走向没落,不再辉煌。
忽地,沈时宴没头没尾开口说了句:“我不喜欢那棵树。”
顾景城闻言,视线扫向那棵树,低沉回道:“有机会把它换成其他的,你有喜欢的吗?”
少年转过头认真解释:“那棵树很老了,砍它违法。”
“那你会去看望我吗?”顾景城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
沈时宴装模作样了一会,在男人期待的注视下拖着腔道:“不会。”
他注视了会,也没看见男人脸上的表情有变化,内心叹口气收回有些失落的眼神。
沈时宴这边才推开车门,就看见灯火明亮的大门站着一个身影。那道身影看过来时很严厉,却又在下一秒变得虚伪起来。
他回过头,驾驶位上的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车门前。
“发什么呆?”男人低声问。
沈时宴仰头看了眼顾景城,然后低着头将手放入口袋才从车上下来。
冬天的夜里比白日还要低上几度,这风与他作对一般直往他身上撞,沈时宴恨不得重新回到车内吹暖气。
还未等他关上车门,肩上一重带着男人独有气息的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沈时宴将手从口袋拿出捏紧风衣,哈出一口冷气:“给我衣服,你不冷?”
他视线淡淡扫过男人身上单薄的里衣,双眉微蹙,作势就要脱下风衣还给顾景城。
顾景城先一步按住他的手,弯下身子与他平视:“我不冷,别把你冻傻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