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萍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情绪:“伪君子,你不用管我的身份了,我来找你只为了一件事。”
梁参横生怕她一剑就抹了自己的脖子,紧张地保证道:“女侠冷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人阴险狡诈、油嘴滑舌、毫无气节……
当真恶心至极!
王雪萍的语气充满悲伤:“废话少说,你只需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白无痕到底是怎么死的。”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现在忽然会有个陌生人跑过来,以命相抵地问这种问题?
梁参横完全想不明白,皱起眉头道:“他是病死的啊,我当年已经找大夫检查过了。吸食了五灵散是很有可能忽然一命呜呼的!我这句句属实。”
王雪萍拧眉:“也许你真没撒谎,你只是不想深究,因为你也害怕他的画问世,对不对?”
梁参横没有回答。
王雪萍对视着洞主的眼睛坚定道:“我知道,你多半不是罪魁祸首,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案。”
梁参横没有退路,硬着头皮劝慰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谁是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王雪萍顿时发怒:“这比天下任何事都要紧!我给你三个时辰,你赶紧把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给我调查清楚,不然就亲自下到阴间给无痕解释去吧!”
梁参横这辈子遇到过很多疯子,却从来没有哪一个比这女人的言行更加荒诞。他僵着表情说道:“要求提得太突然,我现在该怎么调查?我没有任何线索啊。”
王雪萍直接把剑刃逼进他的脖颈:“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可没功夫跟你说废话。”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梁参横身上的青色锦衣,他意识到对方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立刻提高声音喊道:“来人!把吴佑给我带回来!”
侍卫们开门而入,见到眼前这离奇一幕,自然全部都惊呆在门口,面面相觑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参横有些恼羞成怒:“我说的话没听清楚吗?带吴佑回来,我要好好把他审问清楚!”
醉梦林
这晚的荒唐当真一波接着一波。
如今吴佑的教派大腿兰果意外暴毙, 他本还想着怎么戴罪立功,结果此刻看到洞主被陌生女子挟持,小脑又开始萎缩了。
王雪萍厌恶地瞪他:“你老实点!”
好歹是三青斋掌事的, 吴佑终于还是勉强回想起王雪萍是其它岛上调来的厨娘, 跪在地上劝说道:“你有什么诉求可以直说,何必如此冲动?”
王雪萍骂道:“少啰嗦, 把无痕的事如实招来!”
吴佑望向梁参横,见他于剑下也是满脸惊恐地没了主意, 忙伏在地上:“什、什么事……”
梁参横疼痛难忍,皱眉道:“他是怎么死的?”
关于这案子吴佑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那阵子白无痕一直躲在房间里, 日夜绘画,不许外人打扰。我亲自为他送水送饭, 只盼着《妙染》快些完工……”
这话说的和背课文一样流利。
王雪萍很严厉:“你确认除你之外接近过他?”
吴佑点点头,又吓得解释:“他的死可与我无关!那日早晨我刚端了餐点进去, 便看到白无痕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身子早就凉了!没有伤痕, 没有异状, 后来连王解都专门来验过, 确定是积劳成疾啊!”
王雪萍逼问:“不说他吃五灵散死的吗?王解是谁?”
梁参横只盼着她赶紧把剑挪开, 忙道:“以前在宫里做御医的,后来犯了事被贬为庶民,入了东极洞天。”
吴佑帮忙哀求:“白无痕哪里吃过五灵散?他下笔如神,根本不需要啊,我句句属实, 您放过洞主吧!”
王雪萍只沉默了半晌, 就拒绝了他们的忽悠:“不可能!王解在哪?让他自己来与我交代!”
梁参横感觉那剑割得很深了,忙道:“在鹿灵岛!”
王雪萍皱眉:“叫他过来!”
梁参横:“那可不是一时半刻能来的。”
王雪萍十分坚持:“我可以等。”
这疯女人, 以为这样就能问清一段过往?世间哪件案子是这样审出来的?
梁参横疼到五官扭曲,而吴佑则跪着使眼色,劝他赶紧识些实务。
实在没了办法,梁参横只能拿下自己的腰牌,丢出去吩咐:“马上飞鸽传书,调船送王大夫来醉梦林!”
醉梦林与世隔绝,偶有什么八卦,定是会立刻传遍岛屿。沈吉刚回兰花小院没多久,便被宣纹主动扣门,他很疑惑:“这么晚了,你不伺候吴护法……想干吗?”
宣纹把他拉出来,翻着白眼小声道:“伺候个屁!不是你揭发了护法吗?跟我还装什么装?”
沈吉心虚:“……我也没别的选择。”
宣纹并不很在意自己的主人,只道:“现在又来了个女侠客,把洞主给劫持了,逼他和吴佑去查白无痕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