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谢父——
现在的谢父,对待谢糖的重视程度,比当初对待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就算了,现在,她在,自己在角落,她吸引了舒美清上前去悄声谈话,而自己在这里无人问津。
上回,那两个将谢糖推下看台的人,只是谢翩跹为了报复当时一时之气,可现在,谢翩跹是真的想让自己这个不动声色就打败了自己的妹妹,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不是怕海吗,那如果,有一场和自己根本无关的意外呢?
……
品鉴会终于结束时,谢糖暂时回到房间,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去见舒美清,而此时,一个一直跟在舒美清身后的端着托盘的酒侍在房间门外敲了敲,告诉自己,舒美清约自己十分钟后在品鉴会的会场秋千旁见面。
谢糖没有多想,秋千那里,距离被栏杆围起来的大海和礁石还很有一段距离。
她换了身衣服,脱掉死气沉沉的制服,换上一身较为低调的长裙礼服,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一点,才挽起头发,去了那边。
但,刚到秋千那边,谢糖就愣了愣,由于品鉴会结束,场地被分成了两个,汪教授那样的学者去了会场里面继续讨论刚才品鉴会上提到的一些研究问题,而外面,则有很多人在举办一场party,喧闹嘈杂,人很多,像是在狂欢。
而秋千旁,舒老太太并不在,应该是还没到?
但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会迟到的人啊,这都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谢糖自然是无心参加的,她抱歉地笑着拒绝了侍应生的酒,拎起裙角,穿梭在人群中,努力寻找着刚才那个在房间门外敲门,让自己尽快过去的侍应生,想问问,是不是地点时间变了。
或许舒老太太突然觉得头疼,于是取消了……?
她作为一个晚辈,自然是要配合舒老太太的时间的。
人很多,太多了,谢糖被挤来挤去,一个侍应生端着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猛然从她肩膀上撞过去,她一刹那便被撞了一个踉跄,正站直身子,心烦意乱地想看看礼服被酒泼上没有,忽然人群中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仿佛是有什么感觉一般,谢糖抬头,看见不远处停车场匆匆下车的陆昼——
遥遥的,人头攒动,他一脸焦灼,身上还是清晨自己遇见他的那一身,脚踝上的裤子还沾着血迹,没有换过,他拨开人群,顾不上狼狈,额发被狂风卷起,他疯狂地朝自己跑过来。
谢糖视线落到他的脚踝上,早晨刚重新包扎过的伤口,肯定又要裂开了。
谢糖皱了皱眉,刚要朝他那边走去,想缩短他过来的距离,可下一秒,忽然被人从身后重重一撞,人群汹涌,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瞳孔猛缩,翻出了围栏,在所有人的“有人掉下去了”的尖叫声中,“扑通”直直掉进了海里。
砸起数米白色澎湃海浪。
宴会上救生员惊了一秒,连忙跟着跳了下来,而与此同时,谢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幕,看见的是陆昼惊慌失措的脸,以及,他也跳了下来。
……
夏天的海水滚烫,可是,却危险无比,陆昼从前是会游泳甚至潜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接触到海水的那一瞬间,心底却涌起无边的恐惧,但好在,他抓住了她,没有什么比抓不住她更让他害怕。
谢糖比他更加惊慌,脸色苍白,几乎是还没有淹没下去之前,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陆昼死死搂着她双臂下方,尝试着朝礁石边游去,脚踝的伤口一下子在海水中,鲜血晕染开来,他呛了几口水,伤口裂开的疼痛和脑子里尖锐的刺痛齐齐汹涌而来……
他几乎脱力。
而就在这时,快要被海水淹没时,他眼皮沉重地阖上之前,仿佛有什么白光,变成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疯狂拍打,好像有什么尘封了许久,他记不起来的东西,渐渐成碎片组合成了一小段段,接着,倒退,播放。
模模糊糊,记忆倒退回海啸的那一幕,巨浪拍天,像是狰狞的大口,顷刻之间将岸边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陆昼当时正在岸边,根本毫无防备,被一个汹涌的浪头掀进了海里,像是被吞噬一般,身边一些被卷进去的人瞬时就消失在他眼前了,那些人面容惊恐扭曲,还有人试图抓住看起来还算清醒的拼命浮沉的他。
而他虽然水性还算可以,但在那种惊险万分的巨浪之中,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很快,脸色苍白,筋疲力竭地晕了过去。
岸边是有救生衣的,很多人在发现自己正待在海边的亲人被海啸卷走之后,立刻不顾一切地穿上救生衣试图去将人拉回来,当然,大部分都被当时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给一起卷入了大海腹中,死伤无数,而只有极少数,十分擅长水性的救生员,勉强救回了一批人。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尚且还在安全区的陆父急匆匆对救生员命令一句,让他们先去救陆昼,以陆氏的权势,这些人一定会先放下普通人,转而尽全力打捞陆昼。
但当时陆昼被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