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再推他:“我今天就不该来!我要继续找章兄去!我还要去订我上学穿的衣服呢!”
“饭还没吃。”
“已经气饱了!”余心乐被赵酀困在怀中,愈发挣扎,看样子是真的气狠了,赵酀好不容易将人盼来,可不是为了气人的,赵酀温声道:“好了,别气了,都是我胡说八道。”
“已经晚了!不要跟你做朋友!我要回家!”余心乐继续挣扎。
赵酀直接单手将他抱起来,另一只手推开门,大步往外去,余心乐双脚腾空,直扑腾:“干什么呀!!”
院子里等着的西园、刘小武看得目瞪口呆,只可惜赵酀走得太快,很快他们俩就消失在正屋里,他们俩对视一眼,纷纷摸摸鼻子,他们决定,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走进屋内,赵酀抬脚就将门在身后给关得死死的,好在蜡烛点得够多,屋内很是明亮,余心乐依旧奋力挣扎,赵酀将他一直抱到东间,窗下有张罗汉床,这才放下余心乐。
余心乐抬脚要跑,赵酀指着旁边的桌子:“你看这是什么。”
余心乐难免好奇,回头看去,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白衣黑边。
他愣了愣,说道:“有点像章兄说的那套衣服。”
“去看看。”
“呃。”余心乐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起身上前,展开那叠衣服看,真的是国子监的衣服,甚至他在腰带上找到了金线绣成的“余”字。
章兄与他说过,每个人的衣服腰带上都会绣自己的姓氏。
“这——”余心乐将衣服抱在怀里,回头看赵酀。
赵酀倒是在罗汉床坐下,灯下笑得颇为温润:“试试看。”
毕竟是上学要穿的衣服,余心乐还在兴头上呢,本该三天后才能拿到,如今就在手里,他抵抗不了诱惑,点头便想找地方换。
赵酀眼光暗闪,语调却是再正经不过:“此处可换,这是卧房。”
“可是——”
“你我都是男子,有何顾虑?”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余心乐还真得在这里换了,不然要被人笑话的!
换衣服而已!
余心乐背对着赵酀开始解衣服,赵酀双手撑在身侧,身子微微后仰,静静地看余心乐换衣服,其实也看不到什么,毕竟里头还有中衣。
不过,该看的,他早就已经看过。
只是还想要再看看,多看看。
余心乐将自己的外衣扔到床上,火速套上那身新衣服,穿上后他惊讶发现,竟然刚刚好,不紧也不松,不长不短,穿在身上很舒服,他再回头看赵酀:“怎么这样合身,你怎会知道我的尺寸。”
赵酀笑,烛光里,这样笑着的他,又有点像鬼……
因为太好看了。
余心乐有些出神,赵酀却道:“因为我抱过你,所以知道。”
“……”余心乐逐渐回神,顿时深呼吸,再度被愤怒充满。
赵酀赶紧起身,双手抬起:“好了好了,又是我胡说八道,是宫里的绣娘说的,她们做衣服做惯了,看一眼便知道,你先前在宫里穿的那些,不也没量过尺寸,照旧合身。”
“……”
他解释得这样认真,余心乐气还没撒出去,又莫名散去,他无比郁卒:“你为何就爱戏弄我!!”
赵酀却从桌上拿起那根腰带,拉住余心乐的手到罗汉床边,他坐下,认真给余心乐系腰带:“别气了,在这偌大京城,我唯一能够肆意说话的,也只有你啊。”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给他系腰带的动作更是轻。
余心乐低头看他,心中也因为他这句话忽然变得柔软,是啊,好朋友之间才能开玩笑,不是吗?
赵兄看起来风光,身在朝堂,也是如履薄冰吧,成日在御前行走,但凡说错一句话,说不得都得掉脑袋。毕竟他与陛下之间,从前再如何是朋友,往后也只会是君臣。
“好了。”赵酀抬眼看他,“系好了,去照照镜子。”
“嗯。”余心乐转身走向角落的全身镜,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衣裳样式简单,却很有书卷气,赵酀也走来,站在他身后,双手照旧放在他肩膀,看着镜中的他,说道:“待到上学那日,你再系上那根配套的发带,手上拿卷书,一定是国子监里最俊俏的小郎君。”
余心乐想了想,也觉得如此,不由咧嘴笑开。
但他还是要强调:“我才不跟别人比这个呢!男子汉,要比就比学问!”
“是,学问定然也是第一,谁也比不过你。”
余心乐嘴咧得更开,赵酀不由更觉好笑,实在是太好哄,已然忘了方才那些事。
余心乐问:“你怎么想起来帮我准备衣服呀?你也是在那家恒隆衣铺买的?章兄说,大家都在那里买,也只能在那里买。”
余心乐这身衣裳,是宫里绣娘做的。
规矩是死的,但赵酀作为皇帝,这点无伤大雅的特权还是有的。
赵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