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特别是那句“我真想让他们就在门口站着别进来得了”,祝温书心里的愧疚被此时的无人回应,放大成忐忑。
该不会是令琛生气了故意晾着她吧?
早知道一开始就坐地铁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犹豫片刻,才抬手去推门。
这门似乎格外重,祝温书很艰难地才让门轴滚动起来。
当双门终于隙开一条缝,祝温书还没来得及往里看去——
一段耳熟的钢琴旋律和灯光一同飘出来,荡在一股让人不忍打扰的平静中,莫名抓住了祝温书的耳朵,让她忘记了继续推门,恍惚地站在门边。
她不知道令琛的歌声是什么时候进入这段旋律的。
等回过神来,凝神细听,歌曲已经过半——
“你看向窗外,不知哪朵樱花得你青睐。
我什么时候,才像橘子汽水被你钟爱。
虔诚的哑巴,只能在黑夜里将你倒带。
终点在哪里,月亮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有穿堂风吹过,带着晚秋零落的桂花香。
祝温书终于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令琛。
他的曲调音色沉哀,和他不说话的模样很相似,像一股温柔的海浪,逆着人潮而来,细密绵软地把祝温书包裹其中,坠进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翻涌的深海里。
“我一直在等。
我一直在等。
等白日升月,等盛夏落雪。
你看我一眼,我抵达终点。”
让祝温书还沉浸在其中飘飘荡荡时,琴音和他的歌声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
祝温书恍然回神,连忙推开门。
室内依然昏暗,祝温书循着那唯一的光源,看见坐在钢琴边,令琛的身影。
他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但祝温书感觉到他的情绪里含着被打扰的恼怒,于是慌张开口:“是我!”
通道的声控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亮起。
她梳着简单的马尾,白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双腮微红。
暖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像那年夏天的艳阳。
令琛指尖还拂在琴键上,看清祝温书的那一刻,钢琴发出一道生涩的音符。
祝温书闻音,心头突跳,连忙说道。
“抱歉,我来迟了,让你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