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添耳朵里听了一堆字,扬了一下眉:“好名字。”他伸出手:“薛宝添,林兄也给编一句词儿?”
林知奕略略沉吟:“宝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林兄真是好文采。”
两人轻握了下手,林知奕含笑落座:“白居易的诗,改了个字,应景儿,主要是薛先生名字好。”
薛宝添张罗了新的碗筷送过去,一手夹烟,一手为林知奕盛汤:“林兄以后可以常和阎野聊聊诗词,他喜欢这些,对李白、杜甫的诗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愿意与人倾诉。”
林知奕喝了一口菌汤,先赞了声美味才接上薛宝添的话茬:“是吗,看来薛先生很了解阎野啊。”目光微转,他忽然笑着问,“你们睡过?”
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薛宝添将各种菌菇放进锅里,漫不经心地回道:“刚刚阎野都脫成那样了,我要是否认,他不成变态了?”
林知奕不急不缓地调着一碟蘸水,调好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像是满意了才睨来一眼:“阎野虽然年纪小,但挺沉稳的,能把他逼成这样,薛先生好手段。”
薛宝添眼神微暗,重新审视了林知奕,低声一笑:“阎野年纪小,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人,手段对他没用,林兄还真不用往这方面琢磨。”
林知奕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推门声打断,换好衣服又调整了状态的阎野站在门外,眸光幽深的看着露台上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林知奕面上有些赧然:“薛先生的手艺太好了,勾的我馋虫大动,涎着脸蹭顿饭,阎野要不我们今晚就不出去了?”
阎野又恢复四平八稳的样子,走进屋子,拉开椅子坐下,言辞温和:“林总随意。”又看向薛宝添,“就是要麻烦薛爷了。”
接着又道:“不好意思,刚刚让林总受惊了。”
他说得坦荡自如,像刚刚脫得婧光、一丝不卦的另有其人。
薛宝添在心中鼓掌,庇股和脸一头都没捂住,还他妈挂念别人呢。
“身材很好,很养眼。”林知奕温声调侃,成熟妥帖地化解了尴尬。
一个轻轻的“草”在薛宝添佘尖滚过,他笑着向空中吐了口长烟。
火锅再次翻腾,新煮的菌子熟了,薛宝添见林知奕给阎野盛了汤,他也拿起一只空碗舀了一些放在旁边:“老黄也喜欢喝我煮的汤,给它留一碗。”
“老黄是谁?邻居吗?”林知奕随口问道。
“嗯,邻居,刚刚在你车轱辘上滋尿那个。”
话音刚落,阎野就将薛宝添最爱的鸡油菌夹到林知奕碗中:“吃东西林总,一会儿我把老黄拴上。”
薛宝添啧了一声,灭了烟,拿起刚刚过了阎野的手,又被自己放回篮子的牛肝菌,问林知奕:“林兄爱吃这个吗?”
双手一握,猛一用力,他折断了柤壮的菌菇。
狼狈
为答谢薛宝添的款待,林知奕设宴回请,当日安排了司机来接。
阎野将围着豪车打转的老黄拴在桩子上,一抬眼看到薛宝添从楼梯上下来。
云南紫外线强,薛宝添皮肤又白,在这小镇窝了近一个月,他非但没被晒黑,鼻梁上常常因晒久了日头而泛出的红晕,将他衬得更为剔透,水灵灵的招人眼。
这样的一副相貌,却没什么人敢亲近。薛宝添收了在烟城的少爷做派,便更像个市井流氓,眼里压着的不耐与冷意,让人退避三舍,蹲在路边抽烟,路过的女孩儿会多看过来几眼,但也会绕着他走。
在老黄头上撸了一把,阎野走到薛宝添身边:“一会儿吃饭穿这个?”
大了半码的白色t恤,极具民族特色的祥纹织锦裤子,与镇上的普通青年没什么区别,只因脸长得好看,又变得不同起来。
蹲着的薛宝添抬头瞧了瞧衣冠楚楚的阎野,笑道:“给阎总丢人了?还是入不了您的眼了?”
一站一蹲,阎野的目光正巧滑进薛宝添的领口,曾经常常叠加着红痕与歯印的肩膀,如今消瘦细白,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刺眼。
收回目光,阎野回答:“你穿什么都好看。”
薛宝添笑着起身,斜乜着人:“阎野,你每次拴上老黄,都会再给它一根骨头,一巴掌一个甜枣,弄得狗都不好意思和你生气。不过你这‘温柔一刀’可别往我身上用,逼急了,薛爷搭上命,也要滋你一身血。”
拉开车门,薛宝添坐了进去,随手拽了一下衣领,遮上了肩上白膩的皮肤。
薛宝添在名利场中混了十几年,一身的气度都是富贵熏出来的,只要他愿意,即便穿着随意,举止做派也看得出非富则贵,一顿饭下来,没人敢怠慢他半分。
除了林知奕公司的高管作陪,席间竟然还有赵小泉。
饭前,林知奕私下将话说得明白:“赵小泉得知我与焱越签了合同,来公司与我见过一面,有些诉苦的意思。虽说我与谁合作是我的自由,但赵小泉曾经也为我们公司出过不少力,面子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