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吓到孩子们，她将外套扣起，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快点，我们要离开了。”

“我不走！”劳拉还是态度坚决，但琅已经不允许她反对，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屋外走去。她也拉上格雷，要她和自己一起走。格雷不愿意：“我不能走，这对夫妻如果不能安全离开，我也不会走。”

琅停下来，望着格雷，她能理解格雷的选择，但她没法放任自己的妹妹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可带着这么多人逃离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陷入沉思。格雷的目光停留在琅被衣服遮盖的伤口处，突然下定决心将她往外推：“你快带她们走，这边我来处理！”

“那群人已经盯上你了，你在这里不安全，你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会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琅很想说这句话，却哽住无法发声。其实格雷年纪也不大，和云树年龄相似。琅只能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她甚至不知道格雷什么时候不再去上学，也不知道她后来都经历了什么。琅不想劝说格雷离开，她问到：“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庇护所，可以躲一下。”

“和革命军有关吗？”

格雷摇头：“那里是一群流浪汉聚集的地方，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有威胁性。如果混在他们之中，至少不会被清洗。”

琅点点头：“无论如何先撑过今晚。”说着，她尝试联系沃尔夫，不出所料电话那头是忙线。她又开始联系露，电话依旧没法接通。她挂断电话，问格雷怎么还没有带夫妻二人离开。灵堂前，母亲无论格雷如何好言相劝，她都不愿意离开。她跪在自己女儿的遗照前，神情麻木，无论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琅拍拍格雷的肩膀，她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此时她们做什么都是徒劳，她让格雷放弃。

“不行，你也看到了。这场风波的焦点是他们，接下来发生怎样的悲剧都不足为奇。我答应过他们，我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你带着孩子先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到这个时候都还在为别人着想？”琅不满的问：“你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你真的会死在这里！”

“你不也一样吗？”格雷苦笑：“你完全可以一个人一走了之，你为何还要护送别人离开？”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琅的身上，她点燃一根烟，只有她知道此时的每分每秒多么宝贵。她对这个无助的女人说，也对在场的所有的人喊道：“跪在这个没有遗体的灵堂前有什么用？在外面摆那么多鲜花和蜡烛有什么用？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关夫人，你要是想在这里为你的女儿守灵，作出任何无谓的牺牲都随便你——你甘心吗？难道你不想活着看到自己女儿回来的那一天？难道你不想活着看到正义得到伸张的那一天？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是啊，咱们先走吧。”男人去扶自己的妻子。女人冷眼看着琅，用冰冷的如同刀锋的语言问：“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那你跪在这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我们走，格雷，你也走。如果她不想活，她有一万种方式自寻短见。”走到门口前，琅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女人，撂下最后一句狠话：“除了你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再那么全心全意为你女儿付出，能保护她的人也只有你了。”

劳拉很安静的跟在琅的身后，云树望向面容严肃的琅，小声的说：“你真的要不管他们啊？”

“等我抽完烟。”

琅微闭双眼，香烟燃到一半，格雷扶着女人走了出来。她感激的望向琅，但琅没有多说什么，她踩灭香烟，快步走到前面。

街道火光四起，带着面罩的人在朝着附近的商铺扔自制燃烧瓶，有人用红色油漆在墙上大写：“凶手！谋杀犯！”街道的人并不多，但此时还愿意留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想着点燃一场战火。远远地，琅看见之前正在发表演讲的大门前已经血流成河，而比起那些尸体，更让琅担心的是整个大门敞开，所有的炮台和安保措施都已经被摧毁，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外环，外环的人也可以随意进入四环。琅料定整个四环现在已经进入封锁模式，她问格雷：“现在网络上有任何有关现在四环的事情吗？”

“让我看看。”格雷打开手机，手机搜索片刻：“没有，真奇怪我试试”说着，格雷抬起头，一脸震惊的望着琅：“我刚刚发布有关四环的信息，都自动替换成别的内容了。”

“他们的常规操作了。快带我们去避难所，现在这样我们谁都逃不出去。”

尽管他们表现的非常的低调，还有有一群年轻人拦住了他们：“你们要到哪里去？抗议的队伍可是在另一边？你们是不是要去告密？”

琅刚想用武力摆平这伙人，格雷挡在琅的身前，走上前和这几人耳语几句。几人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连忙跑开。琅有些好奇的问：“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快点走吧。”

爆炸声还是不时的会在某处传来，劳拉眼中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