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老道给郑九留下的东西,与寒酸两字绝沾不上边,可谓丰厚之极,修行了近千年的老修士,哪怕天资再如何不好,为人再如何愚钝,其积累下来的心法典籍、灵石、符箓、法器等等,堪称宝库。
况且木华老道辈分如此之高,修为却只到了炼虚境巅峰便止步不前,比师兄天玄真人差了太多,甚至不如比他矮一辈的萃华宗三代弟子方晓,绝非天资问题,而是选择的道路不同。
但穷其一生,老道没有走出他认定的那条路,或者说没有走出他预想中的高度,非常遗憾,但他认为郑九可以,于是倾其所有相赠。
人其实很奇怪,在一起相处很久的人,未必能互相了解,而只有一面之缘,彼此间却往往可能互信互知。
郑九与木华老道便是如此,相遇即相识,说不上为什么。
仅仅是灵石,就有十多箱,按每箱三百枚高品阶灵石推算,老道赠予郑九的这枚玉扳指的财富恐怕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郑九当然没有这份幻想,这些财富代表着老道士对他的殷切期望,他已经隐隐懂得木华道人一生所追求的是什么,也深为认同。
所以,财富必须用在该用的地方,眼下的郑九浑身上下都是宝,是巨宝!换个心理素质差的人,不是乐的疯癫了,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必须藏,藏匿在这凡生的大千世界中。
郑九居住的房间是这间镖行别院的正房,应该是管事儿的居所。
紧挨着别院的是一栋二层小楼,郑九查看过楼上几间房,布置的十分女人气,像闺房,这让他不由的想到了还在魔音谷的红音。
倘若那爷孙俩知道神火镖行现在这副惨状,不知该如何面对。
由冯家的遭遇去摸白家、赵家,乃至宋家,是一个非常大胆而蠢笨的办法,但郑九认为最直接。
最直接的办法,往往最有效,却也最凶险。
所以,冯家幸苦在大魏国西北埋下的眼线虽然断了,但仍有价值。
据冯启东说,镖行名义上的大掌柜是红音的父亲,真正的东家另有其人,姓罗,银州人。
但这位冯大公子只知道这么多,他过世的老爹冯琦声知道的也很有限,因为大周国西北边的这条线不是他们这一房管。
也即是说,出卖冯家的人大概率是这位罗姓神秘人。
这是一条线索,另一条线索便是管理大周国西北眼线的,最早是冯家老四,叫冯啸声,此人藏匿于大魏国或者韩国,很难确定。
后来,凡是冯家撒出的眼线,均交予老五冯化声管理,甄别起来更麻烦。
郑九连大周国都相当陌生,初来中原自然不会一下子深入到那么远,在银州待上一段时间是自然的选择。
况且在这镖行里住了几日,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姓罗的应该还在银州城。
镖行所有的细软、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很好理解,不是被官府贪没,就是被那些流民给搜刮走了,但是名册、账册也无影无踪,就值得深挖一下。
不一定有问题,但是个方向。
名册记录的是镖行所有的镖师、趟子手,甚至还有打杂人员的姓名等信息,要按月发例钱。
账册就更详实了,记录了所有客人信息,收款欠账之类的资料。
如果说这两样东西被官府拿去查案使用,也应该造册封存,但郑九三次潜入官府提刑按察司,都没有翻到有关神火镖局的任何卷宗。
这便是问题。
或许卷宗被毁了,有人不想暴露最后一票委托镖局押运的客人的名讳,这个人与姓罗的说不定是同一伙人。
所以,郑九断定这伙人还在银州,至少还在大周国。
挖出这伙人,不是郑九的目的,搞清楚白、赵、宋三家人究竟想干什么,继而判断青阳道门,才是他想做的。
只是线索太少,需要慢慢抽丝剥茧,郑九也不急,勤勉修行的同时做一些感兴趣的事情,不限于冯家之案。
比如,前日郑九便宰了一名大肆贪污赈济粮的官吏,将其家私全部换成碎银,给城南最穷苦的一片窝棚区每户门前放了几两。
但这个效果不好,很多人吓的不敢拿,以至于那些银钱被一帮常年流窜的贼大胆给抢了。
郑九反思后,改变做法,将几名贪腐甚巨的官吏奸商扒光了绑在城北最繁华的老城皇永胜庙前,写了一张他们认罪画押的罪状。
一夜间,这样的罪状贴满了银州城的大街小巷。
那几位被冻了半夜的官吏老财,不死也得扒层皮。
这个效果不错,次日,赈灾施粥的现场,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