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慎刑司,林萧肃摊开那张拓印着诡异符号的纸张,眉头紧锁。安平侯府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快,竟然已经派人盯上了他。
他看着纸上那些扭曲的符号,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直觉告诉他,这些符号绝不简单,它们可能隐藏着花灯案和西域死士案的关键秘密,甚至可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阴谋。必须尽快解读出这些符号的含义!
林萧肃拿着那张拓印着诡异符号的纸张,深知其重要性,立刻动用锦衣卫的关系,寻访京中精通西域文字的博学之士。
几经周折,他终于在国子监一位研究古文字的老翰林处,得到了答案。
老翰林扶着老花镜,对着那纸上的符号仔细辨认良久,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林大人,”老翰林放下纸张,声音低沉,“这并非寻常西域文字,而是一种极为古老的部落符文。”
“此符文,上为‘祭祀’,下为‘血誓’。”
林萧肃心中一凛,追问道:“祭祀血誓?敢问翰林大人,此符文有何寓意?”
老翰林捋着花白的胡须,解释道:“据古籍残卷记载,此乃西域骁勇好战,信奉原始神灵的部落,其首领与麾下最精锐死士之间缔结的一种神秘仪式。”
“行此仪式者,死士需以血立誓,将灵魂与生命完全奉献给首领,从此不畏生死,绝对忠诚,直至战死方休,象征着一种牢不可破的献祭与效忠关系。”
“祭祀血誓!”林萧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中花灯案的惨状。
那些被残忍杀害,制成花灯,高悬于闹市之上的受害者,难道那也是一种扭曲而邪恶的“祭祀”仪式?
西域死士,控心焚香,祭祀血誓,花灯悬尸,安平侯府!
林萧肃猛地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不寒而栗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
安平侯府豢养西域死士,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私斗或自保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在秘密进行着某种与西域部落相关的,极其邪恶的祭祀仪式!
而十年前的花灯案,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极有可能就是那场邪恶祭祀的“祭品”!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听闻,一旦证实,安平侯府所犯下的罪行,将远超谋逆,简直是灭绝人性!
就在林萧肃心潮起伏之际,刘三刀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又夹杂着一丝为难。
“萧肃兄弟!”刘三刀压低声音,凑近禀报,“有消息了!你让找的那个春桃,找到了!”
林萧肃精神一振:“人在何处?情况如何?”
刘三刀面色有些古怪:“人倒是找到了,就藏在京郊南边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山神庙里,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丫头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整日神神叨叨的,谁也不肯见,我们的人靠近些,她就躲起来不露面,弟兄们怕惊着她,没敢硬来。”
“破庙?隐姓埋名,不愿见人。”林萧肃眼神微眯,看来这春桃身上,果然藏着秘密,而且是让她恐惧的秘密。
“备马,我亲自去一趟。”林萧肃当机立断,春桃是目前唯一可能知晓当年醉月楼内情的活口,必须尽快从她口中得到线索。
京郊破庙,荒草丛生,断壁残垣,更显凄凉。
林萧肃屏退了刘三刀等人,独自一人,缓步走近那座勉强遮风挡雨的破庙。
他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站在门口,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开口:“春桃姑娘,在下林萧肃,乃是奉旨查案的锦衣卫,并非歹人,只想向你请教一些关于当年醉月楼的事情,还请现身一见。”
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林萧肃耐心等待片刻,再次开口,语气诚恳:“我知道你心中害怕,但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的。当年之事,疑点重重,我正在追查真相,或许能为你母亲讨回公道。你若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一二。”
又过了一会儿,角落的草堆后,才传来一个怯生生的怀疑女声:“你真是官府中人?不是不是他们派来的?”
“如假包换。”林萧肃沉声道,“我若真是他们派来的,又何须在此与你多费口舌?”
草堆一阵窸窣,一个衣衫褴褛,但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轮廓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林萧肃。
正是画像上的春桃,只是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见她始终不肯完全出来,林萧肃心中微动,缓缓从怀中取出两样物事。
一样是一小撮用锦帕包裹的头发,色泽乌黑,隐带香气,正是在那密室角落发现的。
另一样,则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