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的眼睛,又端出了工作,这下,宋昱便是浑身僵硬成一块铁板也不好拒绝,实在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收拾了相机包,与她一起钻回了废矿厂里。
此时是下午一点,惹乎拉沟里的日头正烈,但却和这个废厂毫无关系。
或许是因为毗邻河道,潮气太重,即使是大白天走进这个地方,阳光的热度也无法穿透进来,以至于偌大的空间里始终若有若无地飘着一丝寒气,只让跟在陈真身后的宋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棉花……你,一点都不怕这种地方吗?”
宋昱脸色奇差,但却还是硬生生地挤出笑来想同陈真搭话。
而闻言,陈真嘴里说着“我怕呀,怕的不行”,手却是半点没抖,硬生生将宋昱拉去了那些光线阴暗的角落,有意让他去拍一些更有“氛围感”的空镜。
她就不信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宋昱还能不怂!?
陈真今天是铁了心要把人吓跑,拉着宋昱仔仔细细地走遍了一楼的每一个角落,也因此找到了更多被留在这儿的生活垃圾,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包装袋就是不到一月前留下的,旁边还有骑行的车轮印。
或许是为了缓解紧张,宋昱一个劲地向她搭话:“棉花,说起来,我看你主页,先前说要来川西散心……难不成就是提前过来看景吗?”
……看景?
宋昱随口一说,却是把陈真也说愣了。
棉花料理的动态她倒背如流,自然知道,宋昱说的便是大半月前棉花料理那条换风格的留言。
她先前一直没有细想……但结合棉花料理之后便接了万海客商单的事实,难不成,李眠当时所谓的换风格,便是指转型去做露营?她要先来一趟惹乎拉沟提前看景?
想到这儿,陈真不由大翻白眼,心想哪儿来的人都觉得自己能吃上露营这口饭,还真以为来一趟大山就和在自家楼下绿化带里搞烧烤一样简单,也难怪,一来就病……
等等。
这一下,就连陈真自己都感觉不太对劲。
这么说,李眠在那趟散心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按照黄杉的说法,是得了重病,以至于如今用手机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黄杉晚饭后才能给她打电话。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从这儿回去就病了……
陈真皱起眉,正觉得哪里不对,而这时,一旁的宋昱却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干笑道:“棉花,我看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地方阴森森的……”
进了这个门儿,老娘还能让你跑了?
陈真心中冷笑一声,话锋一转:“宋哥,你还记得昨晚我说的那个故事吗?”
宋昱端相机的手一颤,就像是察觉到危险将近的大型犬一样瑟瑟发抖:“是啊,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呢,昨天说到哪儿来着……”
陈真拉住他,笑得很天真:“宋哥,你过去有没有想过,鬼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住在仙人湖的那一晚,民宿的老板王哥告诉她们,就在那件事发生过后不久,他就不再干潜水员了。
原因也很简单,自从在湖里看到了那个东西,王哥就像是着了魔,逢人就问那团白色东西的真身……而这种精神状态,显然是不适合下水的。
而当时曾经有一位彝族老人告诉过他,那东西是个孩子,只可惜,老人与他们语言不通,说出的话便是连族里的年轻人都翻译不出明确的意思。
转眼间,春去秋来,王哥已经在当地娶妻生子,又自己开了一家民宿,每天都可以在窗口远远眺望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泊。
虽说如今的他已经不常梦见幽暗的湖底,但是,王哥心里却很清楚,不知从何时起,那一团朦胧的白色就好像扎在他脑袋里的一根刺,早已和他的血肉长成了一体,再也无法轻易除去。
就这样,时间到了 2015 年。
那一年,云南省出资大力整治旅游业,出了很多优惠政策,也因此整个夏天,仙人湖旁都热闹非凡,民宿每天都是爆满,客人来自五湖四海,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龙虎山的道士。
老板这些年阅人无数,本也没太在意,却没想到在办理入住时,那道士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说:“你身上有些不太干净,如果不能放下,早晚会害死你。”
丢下这两句轻飘飘的话,道人拿了身份证转身就走,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手臂便被人死死拽住。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王哥从柜台后翻了出来,恶狠狠地拉着那道士,狰狞道:“那团白色到底他妈的是什么!”
一瞬间,他声音里的怨毒几乎吓坏了前台的所有人,甚至,也包括王哥自己。
事后回想,王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反应过来时,那道人已经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他的额心,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王哥一开始还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随着脑袋越来越清醒,他突然就转过弯来,意识到,那道士是在问他,为什么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