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彦利被人当作麻袋一样的拖走了,走的时候还高声疾呼着自己是被冤枉的,奈何他人出去没多久,那些布料里头又搜出来了一些前朝才有的花纹样式,极为繁复和华丽。
大兴立朝短暂,且开宗皇帝有明令禁止不得劳命伤财的做这些繁复之物,所以大兴的衣饰花样并不复杂,稍微花俏一些的大约就是并蒂莲了。
可眼前之物的精细,让人只是用看的就眼花缭乱。
一份花样而已,说起来并不复杂,可一旦与前朝联系在了一起,那便是滔天的罪证。衣
告御状
从至夜到天明,整整搜了好几个时辰,才将顾彦利带来的布料箱子给统统翻了个遍,包括运送的货船,负责看守之人,全都搜了个仔细。姷
里头搜出来了十余种不属于大兴朝的东西,分散的十分隐蔽,一看就是有人小心藏匿过的。
四皇子看着眼前堆放的东西之多,眼中的兴奋劲儿也是跟着就上来了,这些布料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仿佛是能给顾少虞扣上的罪证,还要拉东宫下水的法宝。
所以叫人一点也不敢耽搁搜罗了出来。
天色亮堂起来,四皇子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消息就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的人说顾家的人和前朝余孽有勾结,所以才出现了这些东西,有的人说前朝的余孽说不定就藏在他们身边,只不过是没有冒头而已。
一时间,原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被提起的仁昭皇帝倒是突然出名了起来,人人都要就着这一事好好的说上一说,也好彰显一些自己知道些什么秘密似的。
顾彦利已经被下了大狱,顾家的家仆们还清一色的跪倒在码头边,冷风刺骨,双手被绑,膝盖都僵硬了也没法子。姷
等到四皇子的人彻底的将这里给清查结束后,他们才得了“赦令”。
“通通送去刑部的大狱,与那顾家主谋分开来严刑拷打,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抖出多少秘密来。”
随后看着那堆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信,立刻就让人装车直奔皇宫,他今日抓到了这么大的把柄,自然是要让顾少虞脱层皮的。
所以,也没有和任何的谋臣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去了。
等到商七郎,韦太尉还有晋左侍郎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四皇子已经带着东西告到了御前。
皇宫之中。
皇帝此刻十分的不耐烦,哪怕是在贵妃的寝宫里头有贵妃亲自安慰着,也还是觉得眼前的儿子有些碍眼。姷
“一大早上的,你不在府里头歇息,跑来宫里做什么?扰朕清梦!”
皇帝的表情和话语都充分的说明着他的不爽,四皇子自然也看得出来,立刻眼神投向了贵妃求救起来。
贵妃当即就说了一声。
“陛下,小四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最是有规矩的一个人了,他如今来,定然是有要事禀告的,您贵为一国之君,这朝中大事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所以小四也是想到这里才会贸然前来的,快,给你父皇请罪。”
“父皇息怒,儿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此事不立刻来禀,儿臣只怕朝中要有大事发生了。”
他说的严肃又夸张,皇帝虽然不爽,但也不至于真的就把他给撵出去,于是深吸几口气后就说道。
“什么事?”姷
“儿臣奉命在码头监察船运一事,如今才第三日,就有金陵城顾家之人勾结前朝余孽,在布料里头夹带私货,不仅仅是有违制的团龙纹样式,还有各种繁复之花样,种类之多让人瞠目结舌,所以儿臣已经把人拿下,就等着父皇处置呢。”
“团龙纹样式,这可是陛下才能用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只能是蟒袍,这是什么情况?”
贵妃也不傻,听出来了东西是出自金陵城顾家的,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与东宫扯上关系才好,所以言语中已经提及了太子。
皇帝听到这话,龙颜就有些震怒了。
“东西呢?拿来朕瞧瞧!”
“是,父皇。”
四皇子一扬手,外头的人就把布料拿了进来,一打开,果然里头放着的都是些“前朝之物”,皇帝是越看脸色越凝重,而一旁的贵妃也是状做惊呼的就说道。姷
“陛下,这这……这不会是太子有什么别的想法吧?顾家人北上送的东西,难不成……”
贵妃说话处处都是气口,让人抓不住把柄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而本来就被丹药掏空了大半身体的皇帝,一时间气急攻心的厉害,就头晕目眩起来,随后眼前一黑就跌回到了床边。
要不是四皇子和贵妃扶的及时,只怕脑袋就要撞到了。
“陛下!”
“父皇!”
二人此刻的神情中都是确有几分担忧,只不过这里头的担忧不是为着枕边之情,为了父子之情,而是怕皇帝死在了贵妃的寝宫里头,他们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