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
所以阿绣才假扮秦半山来接近他,对他有所了解后,回去和钟晚晴定下先重伤他,再搭救他的计划,好让他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帮她们。
思及此,桑重心如明镜,看着昏迷的阿秀,面含讥诮之色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救英雄的好事,你们两个不觉得这个圈套很蠢么?”
又看看手中的符,一张符而已,坏了便坏了,还补它作甚?巴巴地收在鸳鸯交颈的锦囊里,又是什么意思?
桑重不傻,所以他笑了。
他不是玩不起的人,只是不喜欢无趣的游戏,只要她有一点心意,这场游戏便有趣多了,他很乐意陪她玩下去,看看她身后的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后来的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但这个时候,桑重已然窥见一个庞大的阴影,像黑暗中的海上仙山,这是他无法用六合天局推算的秘密。
这个秘密于他而言,实在比帮马铎讨回经书有趣得多。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小院里灯火微明,一人宽袖长衣,立在灯影里吹笛。院墙外,钟晚晴摆了一把椅子,一张方桌,桌上有酒有菜,就着悠扬的笛声,她已吃了十几杯酒。
伙计拿着封信走过来,心道嘿,这姑娘,真会找地儿吃酒,她当这院里住的人是乐师么?
“钟姑娘,这里有您的一封信。”伙计满脸堆笑,双手奉上。
钟晚晴接过信,丢给他一块灵石。
伙计道谢而去,没走出几步,就听她在身后破口大骂:“去你爹的长水将军,不就是条小巴蛇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姑奶奶要钱?一百万灵石,这金线蔷薇是你祖坟上长的不成?”
院子里的笛声停住了,伙计也呆住了,钟晚晴瞪着眼睛骂完,将信撕得粉碎,扬手一撒,化风而去。
院子里的侍卫见温行云唇角有一丝笑意,故意皱眉道:“阁主,这位钟姑娘美若天仙,骂起人来简直比大街上的泼妇还凶。”
温行云抚着碧玉笛,道:“和她相处,应该很有趣。”
侍卫心里不能苟同,这姑娘武功高强,出手狠辣,言行举止不能以常理度之,相处起来,有没有趣不知道,但叫人提心吊胆是真的。
他口中道:“阁主何不请她进来坐坐?她若知道您是谁,一定很乐意。”
温行云淡淡道:“她若想知道我是谁,早就知道了,若想进来,随时可以进来,又没有人拦着她。”
侍卫不敢作声了,温行云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有时候他比春风还温柔,侍女失手打碎了价值千金的古董,他一笑置之,有时候他比严冬还冷酷,下属只说错一句话,便丢了饭碗,再亲近的人也猜不透他的心事。
伺候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得察言观色,小心谨慎。
到了鹿池山,钟晚晴一剑劈开长水将军的洞府大门,石屑纷飞,地面震颤,整座洞府似难以承受这一剑之威,摇摇欲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