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习惯,何瑾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火盆的炭,发现是木炭后,心中不由一喜:嗯,咱的煤炭又要有新市场了
帐中还有金甲侍卫,端着银碗和花钵站在四周,以及捧着蒙古乐器的乐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和酒香,不由令人沉醉。
不得不承认,元朝虽然不复存在了,但人家毕竟也阔过,底蕴犹在,宴会还是很有档次牌面的。
唯独让何瑾郁闷的,就是帐中那些坐着的蒙古贵族大汉,刚开始还都欢歌笑语。可一看到自己进来后,这些人齐齐一愣,脸色都凝固了。
有的更是连笑容都来不及收敛起来,就陡然震惊。宽大圆脸上的表情,就跟在表演杂技一样。
火筛没有开口解释,大步走向了他的主位。
何瑾眼珠转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在这些人诧异的眼神儿中,淡定从容地带着翻译,走向了火筛左手下第一个空着的席案。
那份气度,就像他不是身处群仇环立的金帐,而是回到了自家后院儿——这不要脸的表现,更加让那些武官和贵族们再度一愣,都仿佛忘了该怎么说话一样。
看到这一幕,火筛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何瑾虽然年轻,但胆识和勇气却是一点都不缺的。
但是他却忘了,何瑾招麻烦的本事儿,也是最大的。
下一瞬后,犹嫌气氛不够紧张尴尬的何瑾,竟堂而皇之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块金牌,‘啪’的一声拍在了案桌上。而且,还无耻地向火筛眨了眨眼。
这一动作,顿时让大帐就炸了锅。
当下就有一位长着典型蒙古人圆脸和细眼,一脸的络腮长须,颇为威武壮实的贵族跳了起来,对向火筛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话。
火筛便恼怒地瞪了一眼何瑾,随即很冷淡地,回了那蒙古贵族一句。
而那一句之后,蒙古贵族大汉就不吭声了,只是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无比,恨恨地坐回了原位。
帐内的空气,一下变得更加压抑,隐隐还有杀机浮露。
何瑾身边的翻译,刚要硬着头皮小声翻译,但何瑾却摆了摆手,道:“不用翻译了,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刚才那位蒙古大汉,肯定在质问塔布囊,我这个妖艳的小贱货是哪儿来的,怎么会有象征着达鲁花赤的腰牌。”
“然后,塔布囊就淡淡回应,我是他从固原那里拐回来的,就相中我的英俊潇洒,就要让我当达鲁花赤了,是不是?”
翻译就震惊地看了一眼何瑾,张了张嘴刚想说他翻译错了。可又想了下后,便道:“何主事说的虽然没那么准确,但意思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然后,何瑾就哈哈一笑,抬头炫耀似的看向了火筛。
一脸无奈的火筛还能说什么?只能拍了拍手,对着乐工吩咐道:“开宴吧嗯,拉刚才他唱的那首曲子。”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