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妈妈会进厨房做晚饭。”
只开了一盏灯的昏暗客厅和厨房透出来的暖光,是傍晚时分那间小小屋子的全部光亮。
“十岁那年宋威从外地回来了,他说他买了一个房子城郊那边的房子。”
宋池记得他们从小镇搬走的那天是个晴天,午后的高温烘烤着水泥地面,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热浪中有汽车的尾气味道。
“你在那边住了多久?”陈榆问。
“不到叁年。”
从宋池搬到c城后,谭山便经常让他去烧烤店帮忙,那时候的宋池瘦瘦小小的,连端个餐盘都端不稳,好在谭山管饭,能让宋池长身体的时候不至于挨饿。
到了宋池初一那年,谭山让他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住进了烧烤店。
“为什么?”听到这里,陈榆有一些不解。
“因为他担心我会死在宋威手里。”
叁年里,宋威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章叶面前用皮带抽打宋池,把他后背打得血肉模糊,算着时间,等那些伤口刚刚结痂,再让那些血肉重新翻开。
宋威知道章叶不敢顶撞他,她听不见也说不出来,只能木然恐慌地看着一切,看着宋池后背被血浸透。
偏远的城郊,无论白天黑夜都没什么人经过,仅有的几户住户早就习惯了宋池家中传来的殴打声,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有人第二天清晨看见宋池时,甚至惊讶于他还能起身。
宋池就读的那所小学,快要濒临倒闭,老师自顾不暇,发现宋池常常不来学校,给他家里打过两次电话,很快便厌烦对付电话那头的酒鬼男人,任由宋池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