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没人的地界来,也不怕遇上蛇虫鼠蚁?”
指桑骂槐之意很明显了。
李天瑞早已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忙向太子握拳施礼,“大哥。”
眼看两人就要离去,他却恋恋不舍地唤道:“瑛妹……”
何苗心想这小崽种是巴不得她早死啊,幸好太子对她无情,不然自家爱妻与小叔子勾勾搭搭,换谁都忍不了这顶绿帽。
何苗心里将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又不能出言澄清,倒显得做贼心虚,好在李天吉演技精湛,早同她絮絮耳语起来,“苗苗,午膳想用什么?孤让小厨房给你做。你近来爱吃酸,正好前儿来了个山西大师傅,酿得一手好陈醋,想不想尝尝鲜?”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好弟弟”听到。
李天瑞耳听得这番柔情蜜语,心早已化作苦涩岩浆——原来她没撒谎,太子的确待她很好,可惜,命中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出了宫门,太子才收起那番做作,何苗则警惕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唤我苗苗?”
原主的小名,按理只有身边人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
太子指着她袖中露出的一方手绢,“上面绣着呢。”
那是先国公夫人留下的遗物,原主至为爱惜,时时带在身边。只是没想到太子洞察力这样敏锐,明明没见过几次,却一眼就猜到了。
这样可怕的心思,又善于隐忍,也不知他在凉亭下藏了多久。
尽管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与情爱无尤,何苗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二殿下与我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清白的。”
太子颐然道:“是么?孤倒觉得二弟用情至深,就不知你对他如何。”
何苗敏感地嗅到一丝酸味,也可能是太入戏了。李天吉还犯不着气量狭隘,多半只是尊严受到冒犯。
何苗便也坦坦荡荡地道:“了凡先生有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二殿下或许曾对我有情,可他更看重基业,更看重未来妻子能给他的好处,至于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罢了。”
她这番话自不是为博取同情,只是表明心迹,表示儿女私情阻碍不了她的脚步——她还是会尽力为东宫分忧的。
太子却长叹了口气,觉得这姑娘强装乐观,看着着实可怜。
他并不知何苗里头已换了个芯子,还当是痴心女子负心汉那一类的故事,话本上虽然看腻了,放诸现实却很难不为所动。
为了移开何苗的注意,太子便提起,“方才毓秀宫将那块和田玉搬来了。”
他看的时候都差点吓一跳,竟有屏风那么大,看来何贵妃这回真下了血本——想必是给太后祝寿用的,只是不巧让何苗占了先。
何苗果然来了兴致,“真的吗?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