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喜欢谁呢?”周游一配合道,她深知不配合的后果,撒泼打滚,以及哀嚎“你不爱我了!”
“我还喜欢苏轼,我喜欢他的豁达,‘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可是游一,你知不知道,他们心里很苦啊,他们心里真的很苦啊……”眼泪流进嘴里,夏橙尝到了咸味,“为什么是咸的!是苦的,嘴巴里得是苦的!”
“是苦的,你再尝尝。”
砸吧砸吧嘴,好像是苦的,“那我给你念首苦的诗应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什么诗?”
“什么诗?词!悼念亡妻的,够苦不?”
“够。”
“那该你了,轮到你讲苦味故事了。”
“我小时候的事你都知道。”
“那不讲了,揭人伤疤,那得多坏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坏蛋。”
“那……那周家人简直太坏了!”夏橙义正言辞,坚决不承认自己干的那些刨根问底揭人伤疤的事。
明明走路发飘,却还嚷嚷着没醉,周游一显然不信,哄着把人扶回卧室,盖上被子,待消停了才回头去收拾客厅的狼藉。
夏橙刚才吟诗的时候嫌没有观众,把锅碗瓢盆都摆到了客厅里,排列整齐,要求它们聆听大艺术家的吟唱。
夏老师还要台下的各位同学同她进行有效的课堂互动,这一重任自然落到周游一头上,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
好在她只是偶尔疯一次,否则,周游一就要下禁酒令了。
躺在床上,夏橙睁眼瞧着窗外,复又阖上,喃喃自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生日快乐
石潇生日,杜合巧盼了很久的日子。
只是运气略差,在周三,要上课。
石潇请了晚自习的假,要和家人一起庆生,糖葫芦只好午休那会儿庆祝,吹蜡烛,切蛋糕,送礼物,吃着零食聊闲天。
两个半小时,真是不够用,三人便约好周日一起玩,补上今天的小小遗憾。
“叮铃铃——”
刚下课,石潇抓起书包就走,小跑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花坛边站着的人,身形挺拔,提着礼袋,挂着耳机,微低着头,是沈云沉。
石潇走近,问道:“来多久了?”
“五点整到的。”沈云沉说着抬手看表,“五十三分钟。”
“你就一直站这儿?”
“找了家奶茶店坐,快下课了过来的。”沈云沉答道,递出礼袋,“生日快乐潇潇。”
石潇谢过,随即动手拆开,沈云沉在一旁接着包装纸,对叠整理好。
打车回家,一开门,饭菜香满屋。
“妈,云沉来了。”石潇蹬掉鞋子,屐上拖鞋就往屋里走,扔下客人在门口。
沈云沉熟练地找出拖鞋换上,摆整齐换下的鞋,捡回石潇乱蹬的鞋子,把它们归置整齐,做得不紧不慢。
石潇妈妈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照着石潇胳膊就是一巴掌,轻轻的,像在给衣服拍灰,责备道:“懒虫,又让小沉给你收拾。”
随即川剧变脸,换上和蔼的笑容,对沈云沉抱歉道:“潇潇不懂事,麻烦你了。”话刚说完就瞧见沈云沉肩上的包带很眼熟,反应过来是谁的,更加不好意思,回头瞪了石潇一眼。被瞪的人没接收到信号,去厨房偷嘴了。
“应该的。”沈云沉温声接道。
和石潇妈妈打过招呼,沈云沉放下书包,也跟进了厨房,但他是搭手的,和老鼠不一样。
三人一起吃完饭,石潇妈妈拿出准备好的蛋糕,唱完生日快乐歌,石潇吹了这天的第二次蜡烛。
仪式办完,该做作业了,还有两张卷子没动呢,刚好是她最差的两科,完全不想动。
时间还早,沈云沉要晚些才走,他作为全科王,是最好的辅导老师,被石潇押去当伴读。
一进屋,沈云沉就看到儿童节那天自己送的氢气球,还挂在石潇床头,瘪瘪的,有气无力地飘着,还没扔。就像旁边书柜里摆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纸折飞机,积木房子、花生壳小人……都是自己小时候送的,石潇一个没扔,全都放得好好的。
有人帮忙,作业飞快写完,笔一扔,石潇拿出游戏机沉迷进去,打杀声伴随着背景音乐,有恃无恐地外放,一点不顾及还在书桌前帮她整理错题集的沈云沉。
声音传到对面书房里,忙着备课的石潇妈妈听得一清二楚,放下工作,过来抓人,“两张卷子都做完了,就打游戏?”
石潇骄傲道:“当然。”手指飞快操作,都快把屏幕搓出火星子了。
“那小沉在干嘛?”
打斗正值白热化阶段,石潇全神贯注中,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