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勾?
对,拉过勾的。
周游一终于看向夏橙。
精神一振,夏橙加大马力喊道:“你承诺过要帮我的!拉过勾盖过章的不能反悔!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了要帮我的!你回来!我一个人,我……我会死的!”说到最后,夏橙哭了,她是溺水的人,仅有一根救命稻草,它断不得。
看着夏橙良久,周游一眼里的死寂慢慢化开。
我不能留她一个人,那样她太可怜了。
“眼睛看哪里?!看着我!还死吗!这么久不动,还是不敢跳?”语带讥讽,男人感觉自己赢了,高举胜利的旗帜,对着失败者耀武扬威,最后大力一甩,将人摔开,“再敢威胁我!马上回去!”
周游一拼了命才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就像那碎了一地的自尊,她忍着巨痛才没有去捡,盯着地面,耳边又传来那热闹的背景音乐。
看向楼道,夏橙还在疯狂跳脚。
她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不漂亮;她那嘴巴里尽飙些不干不净的脏话,没素质。
“她打没打狂犬疫苗?”福至心灵,周游一突然想到这句话,随即陷入黑暗。
眼看着人软到了地上,口鼻冒出鲜血,男人终于紧张了。
救护车在警笛声中赶来,载着周游一和男人离去。
夏橙想跟着一起,可惜没挤上去。
大骗子骗小孩子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谁在唱歌?声音好熟悉,是谁?是谁来着?
周游一迷迷糊糊想着,眼皮微动,眯缝睁开,大白墙有些晃眼。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窗边站着一个人,她在哼歌,好像记不住歌词,一直在“啦啦啦”。
“夏橙姐姐。”周游一虚弱道。
“小乖乖你终于醒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一下护士,你跟她说,你现在能说话吧?”夏橙说着,走到床头,准备按呼叫键。
“能说话。”周游一忍着胸口的疼痛,清清嗓子回道。
铃响几声,护士来了,一看房间里只有病人一个,疑惑道:“你爸爸呢?不是让他看着你,醒了叫我们吗?”
话刚说完,医生来了,一套检查下来,没其他问题,养好断的那根肋骨就行。
病房里终于只剩周游一和夏橙两个人,可以好好说话了。
“游一妹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相遇那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你介不介意和我说?如果不太想说,那也至少告诉我个大概可以吗?”夏橙坐在床边,看着她认真说道。
周游一抿着嘴巴,手不自觉握紧。
“你相信我,我是最好的树洞,什么秘密都可以保存在我这里。”夏橙拍胸脯保证,随即眼神一指,下巴一扬,“那手给我松开,我看到了,你再掐下去就破皮了,人都这么虚了怎么还这么大劲儿呢。先说第一天的吧,怎么样?”
周游一窘迫松开手,盯着格纹被套,小声开口道:“那天我是想要……嗯……后来遇到了你,结果你搞错了,把我救上去了。”
“所以你才有钥匙,你回那房子是因为它意义不一样,想最后看一眼?”夏橙脑子活络,一猜一个准,“因为什么呢?”
“因为……”周游一抬头看一眼人,又心虚低下,“我记不清了。”
看出她不想说,夏橙换个问题,“那你说说,昨天又是怎么回事?”
“我爸突然过来,我在吃早饭,他打了我一巴掌,后来又把我拉起来踢了一脚,我撞到椅子上肚子很痛,然后茶几也撞坏了。”周游一平铺直叙,似乎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夏橙听着,不禁心头一酸,她才十二岁,和自己妹妹差不多的年纪,在讲这些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平静,应该哭、应该闹、应该委屈、应该生气,她的情绪应该更外放一些,她的谎言也该更拙劣些……这个年龄的小孩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母性不自觉被点燃,夏橙突然真心地想对她好,想好好照顾这个小孩,不仅仅是回报她的恩情。
虽然这般想着,但夏橙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周游一的手,轻轻安抚。
“你知道我怎么来医院的吗?不是和你一起坐的救护车,想不想知道?”气氛有些沉重,夏橙生硬地转移话题。
周游一并不好奇,但还是接住话,“那你怎么来的?”
闻言,夏橙表情顿时鲜活起来,眉飞色舞讲起了自己一路的经历。
救护车没赶上,又是大白天,只好暂时回屋,等着晚上再动身,还好有听到医护人员的对话,知道要去第二人民医院。
天渐渐黑了,街上人也变少了,夜游狭该出动了。
照着公交站牌上的地图,一点一点摸到医院,偷偷用前台电脑查到周游一的病房,不歇气地爬到十六楼。
一路无惊无险,甚是平淡,但从夏橙嘴里讲出来,那就是历尽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