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婳瞪大了眼睛。
喜烛?!
成亲?!
还悄悄地不告诉她?!
好你个陆如琢!
祝无婳挽起袖子,就要去找陆如琢算账。
父女俩拉都拉不住。
祝葳蕤只得扯高了嗓子喊道:“陆姨!你醒了没有啊?!我娘要去看你了!”
祝无婳冲到门前,还没想好是用手还是用脚,房门从里面打开。
陆如琢披着中衣,青丝披散,脖颈修长雪白,看着面前的祝无婳似笑非笑道:“你作甚?”
祝无婳指指她脖子下方的锁骨,奇怪道:“你没……”
陆如琢道:“我有。”
祝无婳哦了声。
祝葳蕤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有的没的。
祝爹一个书生,脸上不免有些害臊,清了清嗓子道:“我差人将朝食给你们端过来?”
陆如琢颔首:“有劳姐夫。”
“应该的,应该的。”祝爹拽着祝葳蕤先走了。
祝无婳探头探脑,想往里瞧,被陆如琢挡得严严实实。
“姑姑。”纱帐里传来一声刚醒的呓语。
陆如琢砰的关上了门。
祝无婳又惊又叹。
刚新婚夜,陆如琢就把裴玉榨得起不来床了,往后裴玉过的得是什么日子,能满足她吗?
陆如琢撩开纱帐。
裴玉咻的将脸滑进被子里,害羞不敢见人。
陆如琢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好笑道:“昨夜我什么没见过。”
裴玉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
“蜡烛灭了,又没有月亮,你能看见什么?”
“说的也是。”陆如琢沉吟一刻,带着笑意道,“那我现在再看一遍。”显注复
她作势要掀被子,裴玉身上什么都没有,当即惊叫道:“姑姑不要!”
陆如琢眸色一深,想到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送朝食,强行将绮念压了下去,拿过一边散乱的衣物,温柔道:“骗你的,过来穿衣。”
裴玉钻出一个脑袋,脸红红的,透着几分怀疑。
“昨夜你也是这么说的。”
每次穿到一半就……
陆如琢咬着她的耳朵,嗓音微哑地说她忍不住。
裴玉爱她怜她,恨不得将这条命都全然献给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忍不住就不要忍。
她主动拉下陆如琢的手腕。
今晨她睡前还听到祝爹在院子里打五禽戏的声音,她的五指正探进陆如琢如墨的青丝里,一下一下地梳动。
“我自己穿。”裴玉下半张脸仍然藏在被子里,道,“你转过去。”
陆如琢转身背对她,百无聊赖地坐着。
“好了吗?”
“就、就快好了。”
她语气不大对劲,陆如琢毫无负担地转过来看她。
裴玉没发现,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斑斑红点不知如何是好,陆如琢伸手牵起她的衣领,将春光掩去,半点不见愧疚,神情自若道:“过几天就消了。”
裴玉:“……”
她没说的是,别的地方更多。
弯腰穿靴的时候,陆如琢看向她的侧颈,终于心虚地别开了眼。
“今日,你便不要去寨子里了。”
“为什么?”
“不大……方便。”
“嗯?”
“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陆如琢不算撒谎地找了个理由。
裴玉穿好靴子,直起身浅浅笑道:“好。”
她起身梳洗,陆如琢见她步履平稳,举止从容,未见不适,放下了心。
果然还是年轻好。
镇远侯府。
经过御医的悉心诊治,半个月后,镇远侯终于从连日昏沉中清醒了一些。
探病的帖子也由世子筛选,同意了几位大人的拜访。
其中就包括都督府的喻同知。
他与镇远侯实则交情一般,镇远侯刚烈直爽,他圆融世故,镇远侯向来看不上他的做派,平时也懒得理他。
此次喻同知是混入一块探病的武将之中的。
他的老部下建威将军坐在床沿,红着眼睛同镇远侯说话。
喻同知站在几步开外,瞧见榻上的镇远侯形容枯槁,好似一瞬间老了十岁。
昔日的镇远侯雄姿英发,有万夫不敌之勇,号“常胜将军”,如今英雄迟暮,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垂死者。
几位将军走到偏厅,询问御医。
刘太医摇了摇头。
“侯爷半生征战沙场,新伤旧伤无数。那处箭伤本就伤在紧要处,当年也是极为凶险。此次郁结于心,病情突然发作,已伤及肺腑,臣……也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是什么意思?!治不好侯爷我要你的命!”建威将军拎起他的领子,将刘太医整个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