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无论她再怎么不服气、不情愿, 也得乖乖地配合他们,因为她和宋熙临现在已经成为了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也是在这时, 冯夕雅才真正意识到了豪门联姻的意义:荣辱与共。
她早就被宋熙临拖下水了,无论如何都要与宋家同仇敌忾,无论如何都要让宋熙临回来, 不然她一定会沦落为“宋家弃妇”。
“好、好、真是好极了。”冯夕雅一边怨恨地冷笑着一边点头, “你们宋家人, 可真是了不起, 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怪不得我爸妈总说我傻, 被你们卖了还要帮你们数钱呢。”
顾晚风不置可否,眉眼始终冷淡无情。
司徒朝暮思索少顷,问了声:“难道,你不爱阿临么?”
冯夕雅哂笑, 满目讥诮:“我要是不爱他就好了,也不至于被他们宋家人当傻子玩弄, 可我的爱又算是什么?他在乎么?”说着说着, 她的眼眶就红了,眸光湿润而破碎, 却又傲气十足地不允许自己的眼泪落下。
她也没再多停留, 匆匆迈开了脚步,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将军楼。
望着冯夕雅失魂落魄的背影,司徒朝暮竟然有些同情她、心疼她,感觉她也是个可怜女人,但转念一想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毫不偏颇地说,今天这一切也都是冯夕雅咎由自取。
再一想冯夕雅抽她巴掌、骂她贱人、羞辱她是便宜货时的嘴脸,司徒朝暮心头的那点同情心就彻底先消云散了,甚至还觉得刚才的自己可以去圣母院里面值班——多贱的人才会去心疼资本家的大小姐啊?
她衣食无忧家财万贯目中无人骄纵猖獗,可怜个屁啊可怜,面目可憎还差不多!
心累地长叹一口气之后,司徒朝暮没再耽误时间,立即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了过去。
顾晚风也在同时迈开了脚步,迅速去楼梯口迎她。
两人在楼梯上打了照面,司徒朝暮先开了口:“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和嘴脸,丝毫不参杂任何个人感情。
显然,还在赌气中。
刚才的感动归感动,生气归生气,明明白白两码事,绝不互相混淆。
女朋友已经三天没搭理自己了,顾晚风紧张又忐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卑微十足地回了句:“我一直在等你。”
“你等我干嘛?”司徒朝暮是铁了心地要和他冷战到底,态度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的剑拔弩张了,“你在这里待得不是挺好么?还要取你弟弟而代之呢,百利而无一害!”
顾晚风先是无措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解释:“我那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当真!”
反正你就是那么说了!
司徒朝暮的小气劲儿又冒了上来,蛮不讲理地较起了真:“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机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多,我的感受又不重要,你也不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顾晚风无奈又急切,向来清冷的眉宇如同被火点着了一般焦灼,“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才不是我呢!”反正楼梯上也没第三个人了,司徒朝暮就百无禁忌了起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幽幽怨怨又怒气冲冲,“你最在乎的还是你弟!”
但即便是再百无禁忌,她也担心会隔墙有耳,所以嗓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可哪知她的话音才刚落下,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两声年迈又刻意的咳嗽声——
“咳咳、”
紧接着,宋老爷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空旷的楼梯口。
老爷子当下也穿着一身唐装,绸缎质地的藏蓝色,绣金色云纹图样,脚踩一双黑色的平底布鞋;八十有六的高龄,样貌苍老年迈,却照样高大威严,精神抖擞,气势十足。
岁月可以击败皮相,但绝对无法击败骨相。
气场这种东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些人年纪越大越式微,有些人则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宋老爷子就是后者。
余光瞟到宋老爷子的那一刻,司徒朝暮当即就噤了声,心跳如鼓,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几句胡搅蛮缠的话有没有被宋老爷子听到……她的脸颊都紧张到开始发麻了。
哪知宋老爷子却并为流露出愠怒的神色,反而和蔼可亲地朝着她笑了一下,还略带歉然地对她说了句:“年纪大了,在屋里坐不住,就想出去走走,没成想打搅到你们了。”
司徒朝暮哪里还敢继续蹬鼻子上脸?见好就收,赶忙回复:“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他怎么还没换衣服,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被打扰到。”
态度谦卑而温顺,和刚才单独面对顾晚风的时候判若两人。
顾晚风哭笑不得,心说:合着全世界只对我那么凶?
哪知,宋老爷子竟顺着司徒朝暮的话对顾晚风说了句:“小风,你先回屋换衣服吧,让小司徒陪着我去后院转转,说说话,解解闷。”
啊?
司徒朝暮满心都是问号:您老人家跟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