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精良,柔软厚实,看着就暖和。得知吴淑华今后要以此谋生,宋城南略作犹豫便收了下来。
“朋友送的。”宋城南顿了顿,觉得不应让龚婷婷误会,便又解释,“就是上次救的那个人,她给我和秦见一人织了一件,算是感谢吧。”
龚婷婷从鼻腔中挤出了一声“哼”,略略俯身将手指搭在宋城南的肩上开始撒娇:“宋城南你还有多少工作要做啊,反正今天不管你工作到多晚我都在这等你,即便饿着肚子也等你,等你做完事,我们再去约会好不好?”
这哪里是在“等”,分明是在“催”。向来性子利落的宋城南也颇为踌躇,他看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玩指甲的女人,觉得自己躲无可躲,“我现在下班,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其实宋城南与龚婷婷在外形上颇为登对,俊男美女貌若璧人,两个人走出社区,即便天色已经暗淡,也未能遮掩两人光华,昏黄的路灯一打,舒缓朦胧的动人。
宋城南锁上社区的门,慢半步走在女人身后。雪水初融的时候体感温度最冷,爱漂亮的女人裹紧大衣转身一头扎进男人怀中。
宋城南僵着身子,双手垂在身侧,软玉温香在怀,他却在考虑他应该撤后一步还是将女人推出怀抱。
“宋主任,下班了。”光所不至的暗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阴郁,压着暴怒前的风雨。
那人从壁角转出,松松垮垮的靠在墙上,上挑的眼睛微眯,目光凛冽将两人从上到下看了通透。
冰冷的眼神最终落在宋城南的腰上,那里正被女人环着,紧密贴合,密不透风。
宋城南大窘,但慌乱却比窘迫还多,他见识过少年坚硬外表下的脆弱,下意识的不想让他受伤。至于戒断疗法,此时早被抛诸脑后。
他去推女人,可女人较劲儿,双臂紧紧的圈着,甚至还白了一眼靠在墙上的少年:“怕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偷情。”
少年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偏头避风点燃。暮色阑珊、长烟袅袅,手中的打火机一下下被拨动,火光亮了灭,灭了又亮。
他吸了一口烟,这回没咳,目光上移与宋城南对视,略显薄情的嘴唇动了几下吐出缓慢且平静的话:“宋主任,还有三个月我就要高考了,您看着办。”
宋城南心中一滞,秦见的话别人不懂,他却听得分明,这是以高考为由,行威胁之举!
若说以前秦见爱得偷偷摸摸,如今便是争得光明正大。
宋城南“啧”了一声,哪里光明正大了,分明是威逼胁迫。
他破开女人的手,站在女人与少年之间,一边深情款款,一边眉眼锋利,似乎都在等他抉择。
暮色又重了几分,宋城南知道秦见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他抬眼望了过去,昏暗中看清了少年眼中的忐忑。这只还未成年的野兽,在观察自己的猎物时,带着故作镇定的笃定,看起来势在必得,可眼中丝丝情愫已将他出卖得彻底。
他慌乱、忐忑,对未卜的结局惴惴不安。
宋城南不知自己为何又要心软,他轻轻叹气,向那个暗处的人妥协道:“只有三个月。”
三月之约
“只有三个月。”宋城南再次强调,“而且我们不谈那什么,就像以前一样。”
秦见正在切牛排,修长的手指握着闪着锋芒的刀叉,优雅完美的如同一幅西餐厅的推介海报。但,他此时的动作却是笨拙的,指节压得泛白,正与一块牛肉较劲儿。
闻言秦见停下动作,挑眉问道:“不谈哪什么?”
舒缓的音乐从身边划过,在镇上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内,宋城南有些难于启齿:“不谈感情,我们就如同原来那样相处。高考过后,你若再拿这些有的没的来说项,就给我滚蛋。”
秦见舔舔犬齿,手上一用力切断了一根肉筋,他垂眸点头:“行,但这三个月不能有龚婷婷,或者其他母婷婷什么的。”
宋城南下意识的去勾放在桌上的烟盒,勾到手里又推了回去,他沉吟了半刻,做了决定:“龚婷婷那边我会去和她说清楚,不过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当初太草率,现在想想我们确实不合适。”
秦见将一盘切成小块的牛排放到宋城南面前,将他面前的换给自己,然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宋主任,够渣的啊。”
面对少年的阴阳怪气,宋城南没有反驳,他显得有些烦躁,手又摸上了烟盒:“总归这事儿是我做得不讲究,我会去赔罪。”
秦见沉默了片刻,抬手将桌上的那包烟收入自己口袋,他将特意要的筷子用力在桌上墩齐,夹起自己的那片整块牛排,狠声道:“吃饭吧,死贵的。”
这家店秦见来过两次,第一次是陪宋城南相亲,如今是第二次。
秦见和宋城南的觅食清单中,从未有过这样的餐厅。秦见是个连大排档和路边摊都嫌贵的主儿,即便路过这种餐厅,他往里瞅一眼都是在看哪个傻逼在当冤大头。
可刚刚与宋城南行至岔路口的时候,他却驻了脚步,一边是出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