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女生羞涩含蓄的注视,他轻轻一笑加快脚步,并肩走在少年身边。
宋城南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秦见的面相,虽然用的是余光。他有些惊讶的发现,男孩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幼嫩稚气,脸上的线条拉开,形成了分明的轮廓,五官更加凌厉,需要花些精力才能掩饰住自带的戾气。
秦见有张亦正亦邪的脸。
这些年他越发会装相。只要他想,翘起薄唇,落下鸦羽,收起满身的逆鳞,将国骂换成敬语,就是品学兼优、知礼明仪、俊美吸睛的谦谦少年。
可如果他卸下伪装,挑起丹凤眼,眼皮上折出又细又浅的条线,冷然锐利的眼神从额前的碎发中透出来的时候,压不住的冷厉与煞气便会让人心头一凛。
长大了,又没真正长大,还是那个会咬人的小兽。
宋城南轻轻咳了一声,压下心中的感慨。他撞了撞少年的肩膀:“看过来的大多是女生,看来你在学校还挺受欢迎。”
秦见闻言转头往窗子里瞟了一眼,随即不悦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看你的?我看你挺会勾搭人的。”
“没大没小。”宋城南用手中的卷子打了秦见脑袋一下,“我什么时候勾引人了?”
秦见哼了一声,双手改做抱胸:“花大姐儿最近正闹离婚呢,小心她看上你,瞧你刚才那副殷勤的嘴脸,真是没眼看。”
“花大姐儿?”宋城南恍然,语文老师姓花,“我刚刚是为了谁才殷勤备至的?小没良心的。”
秦见压了压嘴角,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
“不上晚自习了?”两个人溜溜达达走到了校门口。
“不上了,好不容易有个理由逃课,不逃才是傻子。”秦见在校门口四处张望找宋城南那台小电驴。
“什么理由?”宋城南将车钥匙掏出来扔到秦见手中。
少年迈开步子往小电驴的方向走,头也不回的说道:“以宋主任大慈大悲的救世之心,不得给我做一晚上思想工作?让我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少年长腿一跨上了小电驴,向后撸了一把头发摘下车把上的头盔戴上。宋城南也走了过来,从后备箱拿出另一只头盔戴在头上,一迈腿坐在了秦见身后。
他向前倾身,扒着少年的耳朵:“谢谢提醒,咱们今天晚上就来个促膝长谈,不达到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的境地不罢休。”
秦见歪唇笑了一下:“每天九点就睡的老干部,确定你能促膝长谈?”
宋城南啧了一声,伸手在秦见腰上抓了一把,隔着薄薄的校服,是流畅的腰线和紧实的腰腹。
车子开了起来,风驰电掣。
秦见喜欢开快车,可新发镇人员密集,又多不守规矩,只能放慢速度来回穿插。
觉着不爽,他便开发了一条路。废弃的护城河旁有一条鲜有人至的小路,河水干涸,小路却保存得七七八八,沿着河道延伸,足有两公里。
小电驴的引擎声并不霸道,没有热血喷薄的感觉,但五月夜晚还带着丝丝凉意的风吹动着发丝的同时,也在撩拨着秦见的青春。
“秦见,这一年多我是不是没照顾好你啊?跟我这你受委屈了?”宋城南坐在小电驴上,在呼啸的风声中用力在秦见耳旁喊道。
小电驴一晃,险些撞上护城河的石头护栏。秦见急急刹车,鞋底差点磨出火星子,才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城南脱下头盔,下意识去看路面有没有障碍物。
“你啥意思?”秦见没脱头盔,甚至连身都没转一个,冷漠的问道,“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草,你就是因为这句话差点没出事故?”宋城南长腿后跨下了车,身子往护城河的栏杆上一靠,掏出一根烟,不爽的说道,“离我远点,花骨朵儿。”
他一般不在秦见面前抽烟,实在忍不住了也会让秦见边儿上躲着,虽然秦见强调了很多次,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但他还是严格执行,从无逾矩一次。
秦见退后两米蹲了下来,宋城南转了个身,面朝污浊的河道点燃了烟。
白雾散在带着淤泥腐败味道的晚风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一点猩红越来越艳,越来越抢眼。
秦见看不见宋城南的表情,只能盯着一点猩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刚才那话啥意思?要拆伙呗?”
“嗯?”宋城南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吐了一口烟,“拆伙?拆什么伙?谁和谁拆伙?我和你吗?”
秦见蹲着不说话,一团滞气堵在他心头。不怪他多想,最近不止一个人话里话外说他拖累了宋城南。他与宋城南合租一年有余,说是合租,其实处处得了他的照顾。秦见像是一个刚刚痊愈的孤独症患者,想要热烈的建立起与人的交往,与社会的关系,而秦见的人员名单中只有一个名字,宋城南就是他的整个“社会”。
他如同忠实的宠物一般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宋城南,早上两人同时出门,上班上学各有方向,初二还没上晚自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