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黑暗的房间里,顾松躺在床上幽幽转醒,一阵恶心,挣扎着起身扶着床边干呕,一只温柔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替他拿来了垃圾桶。
顾松呕了一会儿,脑子嗡嗡作响,被人扶着倚在了床头。
“这是哪?”
顾松有些晕眩,他在哪儿?他怎么会在床上?不是刚下班吗?
陈益打开灯,顾松下意识地闭眼,好一会儿才是适应了过来,眯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陈益?你不是…”
她不是在平洲吗?不对…她今天回来了,还去接了他下班,还告诉他…
顾松拍了拍脑袋,想起了顾梅,想起来自己说要搬出去,想起了手帕…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益。
“你把我迷晕了?”
陈益坐在墙角处的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他,点了点头。
顾松强撑着就要下床,挣扎着就要往外走,突然脚腕一麻,直接倒在了地上,低头看去,一个黑色的机械设备拷在了他的右脚腕上,左脚上,还有一条铁链,连在床头旁。
顾松抬头看着陈益,眼神中满是震惊。
陈益伸出手,手上握着一个遥控器。
“这是最新款电子脚铐,定位,警报,电击,麻药,通迅系统,比科幻电影还要先进。”
顾松撑起身子,靠在床边,伸手拽了拽铁链。
“那个没什么用,就是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当然,你也解不开。”
顾松说不出话来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把自己囚禁了。
陈益看他还在消化这件事的样子,叹了口气,过去扶起他来,坐到床上。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走吗?”
陈益把沙发推过来,坐到他的对面。
她不明白,不是说好永远不会离开她吗?
顾松拽了拽铁链,抬头冷笑了一下,终于不再隐藏全部的自己。
“就是因为这个。”
顾松眼睛里柔情不再,满是锋利的疏离。
“只要你想,你可以随随便便把我绑在家里,可以把顾梅送出国让我们天各一方,甚至还能找人来扮演她正常生活。是不是对我也是这样?明天是不是会有人替我去辞职?什么理由?出国留学?”
陈益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很聪明。
顾松看她默认了的样子,讽刺一笑。
“陈益,你敢说你把顾梅送出国没有要挟我的意思吗?”
陈益有些惊讶,瞳孔微扩,闭上了双眼,睫毛微颤。
再睁眼时,眼神好似默认了他的说法。
自从两人坦白之后,明明什么事都没有,陈益的心里却一直不踏实,她感觉顾松离越来越远了,越来越不像真实的自己了,甚至不像那个扮演的自己了。
哪怕他开始粘人,开始患得患失,陈益也不踏实。
那好像,不是他。
顾松去哪了?
但是感情不是假的,她能感受到还是那样的感情,他是喜欢自己的,但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这太矛盾了,矛盾到陈益搞不清楚状况,矛盾到陈益没有把握了。
既然他自己想歪了,那就顺水推舟,顾梅,应该是比囚禁管用?
“你还爱我吗?”
陈益看着这个终于不再隐藏的顾松,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顾松嘲讽地拽着脚上的镣铐,直视着她。
“爱啊。”
哪怕现在自己被她锁了起来,顾梅被她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他也还爱她。真不知道她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陈益认真看他,皱起了眉。
他没说假话啊?那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装?
“那你为什么要装?”
陈益有些暴躁了,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顾松却放松下来了,后仰撑在了床上,带着一丝恶意。
“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喜欢那样的顾松,就像一条听话的,不咬人的狗,只对你摇尾巴的狗。”
陈益心中暴戾四起,握紧了手中的遥控器。
顾松眯眼看着她,看着自己爱的人,心里五味陈杂,他骗不了自己的,哪怕是现在,他也骗不了。低头呼了口气,顾松闭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陈益,我爱你,我愿意给你当狗,但我不可以,让我的家人,我唯一的家人,攥在你的手里,当狗链。”
坐直身子,正视着陈益,伸手抓住了铁链。反正他现在已经落在她手里了,跑不掉了。
“从我知道你还有别人那天起,我就知道,你说的对,你的世界很复杂。我配不上你,我有家族遗传病史,还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我爱上你了,陈益,我爱上你了,哪怕你骗了我,哪怕你有好几个男人,哪怕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天堑,我也爱上你了。”
顾松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