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两人继续前往湖心亭。
过了一会儿,容见坚持要勾明野的脖子。
上次最开始很害怕的时候也勾了,但后来感觉很安全,容见就松开手,去触碰别的东西。
明野有点拿他没办法,容见看起来非常固执,非做不可,便低下头,任由他勾了。
他好笑地问:“殿下这么害怕吗?”
容见“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片刻后,明野知道了真正的理由。
容见伸出手指,缓慢地摸索着,替明野拂去堆积在领口的雪。
可能他只能遮挡分毫,但也愿意为明野挡雪。
长乐殿与湖心亭不算很远,途中没有别的意外,很快就到了湖边。
容见晕晕乎乎,还没意识到已经到了,明野也没放下他。
雪是入夜后下的,栈桥上便没有人打扫,实在很滑,明野总疑心容见连走路也会跌倒,索性就那么抱着穿过栈桥,推开了湖心亭的窗门。
明野道:“到了。”
他这么说着,把容见放了下来,随手点亮了一旁的烛火。
灯火亮起,容见反应了一下,人在黑暗中的本能是向光亮看去,他却偏过头,望向了明野。
明野解开披风,将一边挂着的另一条披风递给容见:“殿下坐下来吧。”
明野先点燃炭火的时候,容见坐到了桌边。
不大的桌子上摆着小火炉,几壶新酒,因壶的样式不同,里面盛着的酒大约也不一样,可供选择。桌子边还有几个食盒,容见打开来看到是各色点心,伸手拿碟子的时候,手指一僵,东西滑了下去,险些砸碎了。
容见低头看了一眼。
明野也看了过去。
容见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纤长,指节微微凸起,却不显得过于削瘦,有种如玉般的美丽。现在却冻得通红,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但这不是明野没有保护好他,容见本来整个人都被塞在披风里,即使外面再冷,他也很暖和,是自己非要伸出手。
明野看向一边才烧起的炭火,温度太高了。
人的体温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明野将袖子卷起几道,露出手腕和一小截手臂,让容见的手可以搭上去取暖。
他的体温一贯不高,总是让容见觉得冷,但温度恒定,对于现在的容见而言,就很温暖了。
容见连连摇头,他自认还不至于脆弱到这种地步,而且明野这么做……
不、不大好的感觉。
明野并未收回手,他说:“是臣的错。”
明明是容见的错。
又吓唬他:“万一生了冻疮,殿下又要提笔写字,该如何是好?”
容见迟疑不定,还是不愿意。
明野便捉住容见的手腕,用比较冒犯的方式达成了目标。
容见呆了呆,他哪想到这样的发展,明野看起来很礼貌来着。
他尝试了几次想要抽回手,但都是徒劳无功,明野这样的高手想要制服自己这样的咸鱼何其简单,最后只好屈服。
容见轻轻道:“……已经捂热了。”
他动了动指尖,在明野的手臂上按了一下,竟不怎么按得动。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好大。
大约是炭火烧起来了,容见脸红耳热,他尝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那个时候,你怎么在外面?”
明野道:“去的时候,推开窗户,殿下正好在睡,就在外面等着了。”
窗户能从外面打开,却不能从外面合上,所以明野一直按着窗户,容见第一次没能推开。
“毕竟是殿下的寝宫,臣不请自来,总是不太好。”
容见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虽然他对于寝宫的信任与安全感源于任何人进出都要有他的应允。但这个任何人里并不包含明野。、
他说:“你不要这样。下次可以直接进来,外面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