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话音刚落,北堂曜的声音从下层传来:“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陆欢颜望着楼梯口,果然见北堂曜披着一件白色大氅走了上来,大氅的肩领是一圈细密的银狐毛,迎风挺立,雪落而不化。
几日不见,北堂曜脸色健康而红润,只是瘦下去的两颊还没有长多少肉出来。他嘴角噙着笑意,手里抱着一个暖炉施施然走了过来。
陆欢颜叹息一声,坐在远处静静地看他。
北堂曜走到她面前,把大氅解下给她披上,道:“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陆欢颜淡淡笑了笑:“你来了。”
北堂曜点点头:“嗯,你叫我,我自然要来。”
陆欢颜冲他伸出双手,北堂曜一愣,将暖炉放到一边,将她抱了起来。
二人相拥而立,许久,陆欢颜才道:“阿曜,我做了件错事。”
北堂曜笑道:“你做什么了?”
陆欢颜从他怀里起身,望着他挣扎道:“我说了,你会不会讨厌我?”
北堂曜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陆欢颜再次扎进他怀里,闷闷地道:“算了,我不想说了。你陪我呆一会吧。”
北堂曜轻轻叹气,拍打着她的后背,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既然你不想说,那你听我说,怎样?”
陆欢颜好奇地抬头看他:“你要说什么?”
北堂曜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要说三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陆欢颜眨眨眼,忽然道:“阿曜,你陪我到外面走一走,好吗?”
“嗯?”北堂曜帮她紧了紧大氅,“你不冷吗?”
陆欢颜摇摇头:“趁着还下雪,我们去散布啊!”
“好好的到雪里散步。”北堂曜不赞同地摇头,“为什么啊?”
陆欢颜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路走到白头了呀!”
北堂曜一顿,心中涌起万千滋味,只觉得为了眼前这人,做什么都值了。
他追随着她的脚步,将人拥在怀里,轻声道:“傻瓜,那这一路真的会很长很长,有一辈子那么长。”
走在山间树林里,积雪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咯吱咯吱地响。虽然陆欢颜换了双鹿皮小靴子,可积雪还是没过了靴筒涌进鞋子里,她垫着脚尖走路,嘻嘻笑着:“雪还真是凉呢!”
北堂曜无奈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现在还不老实。”
陆欢颜笑眯眯的伸手环住他脖子,将头靠到他胸前:“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北堂曜笑道:“我的身体完全好了,你都没瞧出来吗?”
“我一直觉得以前你都是在装病。”陆欢颜哼哼道,“不然你身上有伤,怎么练的这身好功夫?”
北堂曜无奈:“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以后你也瞧不见我装病了。除非真的生病,或者受伤。”
陆欢颜瞪眼:“胡说什么呢!”
说着又仰头朝天:“老天爷别听他胡沁啊,坏的不算好的算!”
北堂曜就喜欢看她紧张自己,这会心里舒坦的不得了,眼角眉梢全都是暖融融的笑意。
陆欢颜白他一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以后不许乱讲,懂吗?”
北堂曜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遵命,王妃大人!”
陆欢颜脸一红,掐了掐他的脖子:“快说,还有什么事?”
北堂曜耸肩:“父皇最近身体不适,召我入宫侍疾。给我看了遗诏,上面说……”他在陆欢颜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陆欢颜不可思议地看他:“你不是说皇上皇后对你不闻不问,怎么,这不太可能吧?”
北堂曜勾了勾唇角:“他要我答应,将来无论如何要保秦王的性命。”
陆欢颜从他怀里跳下来:“我不懂,他分明是瞩意秦王的,怎么会?”
北堂曜摇摇头:“可能原因跟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有关,阿颜,山西不是民变。”
“不是民变,那是什么?”
“我的人已经查实了,老十一在山西的兵马以民变掩护,其实早就占领了山西大半。”北堂曜恨恨地道,“狼子野心,早先真是小看了他!”
陆欢颜皱眉:“所以,你要怎么做?”
北堂曜摇摇头:“我是来告诉你,不要去山西。”
陆欢颜一愣,哼道:“我不去,你也不许去!我不许你以身犯险!”
北堂曜将人抱住:“乖,等我回来,咱们即刻成亲好不好?”
陆欢颜摇头:“我都安排好了,总是要去瞧瞧的。不然总是不能放心。”
“阿颜,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去山西?”北堂曜忽然变了神色,严肃起来问她。
陆欢颜一顿,嘻嘻一笑:“我去保护你啊!”
北堂曜正要说话